它一动不动。<br />
“你在躲着我。”<br />
它凑近，豆豆眼里闪动着悲伤、茫然、不解与慢慢成型的压抑交加。<br />
“成露，不可以这样对我。”<br />
它毛绒身体颤抖，而你却因剧痛陷入更深梦境，无法回答它的绝望呼唤。<br />
第36章<br />
你意识劈为两半。<br />
一半是普通人, 另一半是混沌。<br />
你低头，呼吸沉重，颅内似乎仅剩接连不断的喘息声, 外界静音，你视野仅能看到眼前半米。<br />
“呼…呼……呼……”<br />
你抬起胳膊，翻转手掌, 手指苍白无力垂着，好像被抽离关节，你怔怔凝视破烂出血冒出骨的手背，转身望向身后虚空。<br />
呼吸声沉重而粗。<br />
你以为是你, 就算屏住呼吸，耳畔仍萦绕这粗息，你茫然扭头，就见佝偻身形一步一拖沓, 走近后你认出他是小学的老校工。<br />
老校工眼珠疯狂乱转, 眯眼、鼓动、邪笑, 视线从怀抱的襁褓落在你脖颈。<br />
“你的……”<br />
他身形佝偻, 朝你张开手，脸上眼窝一长串的红色肉肠被他啪嗒甩到旁边, 散发腥恶臭气，那襁褓滚落，掉出半截手臂。<br />
老校工嘶哑，身形枯槁，在空中乱挥。<br />
受到惊吓, 你的手指松力接连后退。<br />
你看到了“一穿四”的冰凉触手，吸盘鼓动收缩，将那群学生吊在半空, 手脚垂落晃悠，血液褪色，变成灰黑，呈粘稠姿态缓缓流淌在半空，一层叠一层扑到你脚边。<br />
这是你不曾见过的记忆。<br />
学校记忆扭曲，碎成砸地镜片，映出你数以百计、仓皇无措的脸。<br />
惊恐之中，那灰色血液涌动凝聚成人形再次向上，它们翻转，扭曲，直到贴近你。<br />
那人形贴来，他五官逐渐成型。<br />
“哎呀……”<br />
“刘成露，我说过，我们会再见的。”<br />
赵立政从你身后探头，手臂如蛇，冰得你全身发抖，他紧紧搂住你的脖子，双手向下缓缓伸，潮湿黏腻的气流盘旋在侧脸。<br />
你想捂住耳，他先一步固定你胳膊。<br />
由于死前眼球被肉瘤挤烂，赵立政双目眶黑咕隆咚，空空荡荡向外散发森森寒气。<br />
“你还记得我吗？”他愉悦笑开，牙齿与骨架碰撞发出的渗人咯吱声。<br />
“我可是一直，一直都在想你。”<br />
“还记得赵立商没有，他可恨你了，恨不得拆了你的骨肉，一点点咽到肚子里面。”<br />
“你要觉得害怕，就来跟我，我护你。”<br />
赵立政嬉皮笑脸，他的面孔已经很难归于“人”的范畴，他嘴巴吸住你耳垂，皮肤又肿又痛，你也不知从哪儿腾起的力气，一拳砸到他鼻梁。<br />
负重压感消失，你刚要跑。<br />
眼前滑过足以挡住全部暗光的阴影，连绵接数里。<br />
巨物横跨头顶，遮天蔽日，不见天光。<br />
你呼吸一再加重，心脏因跳速过快导致全身腾起麻痹感，你仰头，拼命转动脖颈也无法看到它外观全貌。<br />
它呼声如海底鸣号，吸盘开合、紧缩。<br />
那叫声激得你心跳一再加速。<br />
道路在脚下无限蔓延，前前后后除去那条触手难以望见边际。你站在它的脚下，吸盘如盘口大的疤，大得能将你整个儿吞噬。<br />
你还未迈开脚，身体瞬间踩空！<br />
失重感犹如倒挂的海，将你铺天盖地压打在灰黑血液里，你无法获取新鲜空气几乎窒息，你眯起眼看向脚底：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<br />
那是什么？<br />
中年人张着嘴，他犹如等待多时的饥饿鬣狗，就差一口气将你拆骨入腹。<br />
他腮帮无限扩大，张成两瓣厚片，里面生出细细密密的齿，个个呈现尖端，闪烁刺目寒光。在他后面还有排着队的人事、房东与赵立商，他们犹如行尸走肉，就差你降落将你碾入腹。<br />
你闭紧眼，肩膀不住发颤，你的意识被攫取，神祇残留的神力快压制不住它们了。<br />
你一直无意识地叫茉莉，因为你亲眼目睹茉莉为你献出全部生命，但神祇怕你承受不住冲刺，试图让你像小时候样忘记全部。<br />
他却忘记肆意掠夺他人性命，长期无视生命规律，哪怕身为千年古神，哪怕现世不可能有与其抗衡的存在，但终究会受天道的神罚，剥夺他大部分气力，无法压制曾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屏蔽的孽障。<br />
你只是凡人之躯。<br />
你哪能承受住来自神的垂怜。<br />
哪怕神祇想凭一己之力彻改你命，可他千算万算，竟然未料自己想得以肉身竟会回到龟息状态。<br />
失去庇护，原本环绕在你身边的孽物伺机，就差扑过来撕咬你的灵魂、□□，好吸取神祇残留的能量波动。<br />
它们的脸扭曲凝聚，所以那句“有人想杀掉你”的另一种意思是——<br />
杂虫们试图修改你的记忆，能让你毫无抵抗的，毫无任何防备的落入它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。<br />
神祇设下的屏障无法捕杀你不存在抵触情绪的东西。<br />
豆豆眼熊力量甚微，它用尽全力，也只是驱赶所能“看见”的外部实体，对于侵入你梦境的那些邪祟，它却毫无办法，拼命推动你胯骨，试图唤醒陷入沉睡的神祇。<br />
“成露！成露！”<br />
它嗓音无助，毛茸茸的脸满是紧张。<br />
豆豆眼熊扑到你胳膊，你感觉到它毛嘟嘟暖和的身体，你想回应它。<br />
可是，你身体轻飘飘悬在空中。<br />
你的意识已经感受不到悲伤痛苦。<br />
但转瞬间，一道光掠过，冲破昏暗。<br />
那些错乱的、混沌的记忆凝结被一双小小的手捏碎。<br />
“真是的......”<br />
幼年神祇嗓音轻柔，仅一声，就驱散萦绕你身边的游离恶魂。<br />
“我才睡了多久，有半月吗？怎么就弄得如此狼狈，哎呀，这是哭了么。”还是小孩子神祇伸出手，捧住你满是泪痕的侧脸。<br />
幼年神祇端详你：“明明你小时候都不哭的。”<br />
你泪眼模糊，眼前景象浸满水泽，唯有面前人紫袍格外突出，无尽黑暗中散发盈盈光线，犹如一盏蝴蝶兰灯。<br />
“......”<br />
拥住你的怀抱是那么温暖，仿佛回到身体还是胚胎时，你蜷缩成团，任由幼年神祇将你搂在心口处。<br />
“就算这样，我还想让你活下去。”<br />
你听到神祇的呼气。<br />
那么轻，夹带些许失落。<br />
更多是对接下来要发生事的无奈叹息。<br />
你不明白，眼皮如千斤重，你任由意识飘散，似铅球掉入太空沙，无止无休地向更深处下坠。<br />
…<br />
……<br />
“成露？”<br />
最开始，豆豆眼熊觉察不对，它接连后退，却始终无法放开握住刘成露的熊爪。<br />
起初它以为是自己错觉，直到原本躺在棉被里的人周身产生细微波动，一圈圈震荡驱逐空气，窒息感炸开。<br />
原本萦绕在刘成露面部的瘴气飘散，豆豆眼熊被冲击波掀了个跟头，啪叽歪在行军床末端，可它来不及站稳，就见刘成露干瘦细瘪的小腿迅速消失。<br />
“……？！？”<br />
豆豆眼熊大惊失色，它四只爪并用向前跑飞扑，但前者速度更快！<br />
它眼睁睁看着被子伏下去。<br />
成露！成露！<br />
豆豆眼熊麻布眼潮湿，它还没靠近，又个翻滚差点掉下床，一抬头，少年模样的神祇突然钻出来，怀里似乎还抱着襁褓。<br />
“嘶……小孩子都这么软？”<br />
他小心翼翼地托举，生怕没抱稳摔了这个小包被，满心满眼的怜爱与喜欢。<br />
豆豆眼熊目瞪口呆：“那是谁？”尽管心中已有了隐隐猜测，它仍不可置信蹦跳着要去看：“是不是……成露？”<br />
等看清内里，它浑身僵硬：“这是？”<br />
襁褓里面是个小婴儿。<br />
乌色发丝柔软贴覆额头，淡眉翘鼻，小嘴巴静静抿住，但由于抿得太紧了，反倒是挤出来一个小口水泡泡。小手手微屈，虚虚握着，棉质围兜兜掖在他下巴处，他睡得并不太安稳，脑袋略略晃动，细眉蹙起。<br />
豆豆眼熊看呆了。<br />
它握紧胸口。<br />
神祇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放在枕头的正中央，充当安抚婴儿床：“还是太心急，把人逼得太过，导致他记忆混乱分不清是臆想还是现实，所以我就顺水推舟，把他变回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婴儿，这样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……啊，但怎么照顾幼崽？”<br />
神祇收回手，他转而揪住豆豆眼熊的耳朵：“臭熊！不是让你保护好他吗！”<br />
“哈！！”<br />
豆豆眼熊愤怒，虽然毛茸茸的面部实在是瞧不出来：“你有资格说这句话？”<br />
“我不是分给你一缕神识么。”<br />
“那也只能让我掌控这个棉花身体。”豆豆眼熊呲牙，虽然外表还是笑眯眯的毛绒三瓣嘴。<br />
“哈，每晚上享受刘成露怀抱的是谁？是我吗？”神祇一斗嘴立马变得小家子气，就差上蹿下跳，“我还没找你算账！”
“你在躲着我。”<br />
它凑近，豆豆眼里闪动着悲伤、茫然、不解与慢慢成型的压抑交加。<br />
“成露，不可以这样对我。”<br />
它毛绒身体颤抖，而你却因剧痛陷入更深梦境，无法回答它的绝望呼唤。<br />
第36章<br />
你意识劈为两半。<br />
一半是普通人, 另一半是混沌。<br />
你低头，呼吸沉重，颅内似乎仅剩接连不断的喘息声, 外界静音，你视野仅能看到眼前半米。<br />
“呼…呼……呼……”<br />
你抬起胳膊，翻转手掌, 手指苍白无力垂着，好像被抽离关节，你怔怔凝视破烂出血冒出骨的手背，转身望向身后虚空。<br />
呼吸声沉重而粗。<br />
你以为是你, 就算屏住呼吸，耳畔仍萦绕这粗息，你茫然扭头，就见佝偻身形一步一拖沓, 走近后你认出他是小学的老校工。<br />
老校工眼珠疯狂乱转, 眯眼、鼓动、邪笑, 视线从怀抱的襁褓落在你脖颈。<br />
“你的……”<br />
他身形佝偻, 朝你张开手，脸上眼窝一长串的红色肉肠被他啪嗒甩到旁边, 散发腥恶臭气，那襁褓滚落，掉出半截手臂。<br />
老校工嘶哑，身形枯槁，在空中乱挥。<br />
受到惊吓, 你的手指松力接连后退。<br />
你看到了“一穿四”的冰凉触手，吸盘鼓动收缩，将那群学生吊在半空, 手脚垂落晃悠，血液褪色，变成灰黑，呈粘稠姿态缓缓流淌在半空，一层叠一层扑到你脚边。<br />
这是你不曾见过的记忆。<br />
学校记忆扭曲，碎成砸地镜片，映出你数以百计、仓皇无措的脸。<br />
惊恐之中，那灰色血液涌动凝聚成人形再次向上，它们翻转，扭曲，直到贴近你。<br />
那人形贴来，他五官逐渐成型。<br />
“哎呀……”<br />
“刘成露，我说过，我们会再见的。”<br />
赵立政从你身后探头，手臂如蛇，冰得你全身发抖，他紧紧搂住你的脖子，双手向下缓缓伸，潮湿黏腻的气流盘旋在侧脸。<br />
你想捂住耳，他先一步固定你胳膊。<br />
由于死前眼球被肉瘤挤烂，赵立政双目眶黑咕隆咚，空空荡荡向外散发森森寒气。<br />
“你还记得我吗？”他愉悦笑开，牙齿与骨架碰撞发出的渗人咯吱声。<br />
“我可是一直，一直都在想你。”<br />
“还记得赵立商没有，他可恨你了，恨不得拆了你的骨肉，一点点咽到肚子里面。”<br />
“你要觉得害怕，就来跟我，我护你。”<br />
赵立政嬉皮笑脸，他的面孔已经很难归于“人”的范畴，他嘴巴吸住你耳垂，皮肤又肿又痛，你也不知从哪儿腾起的力气，一拳砸到他鼻梁。<br />
负重压感消失，你刚要跑。<br />
眼前滑过足以挡住全部暗光的阴影，连绵接数里。<br />
巨物横跨头顶，遮天蔽日，不见天光。<br />
你呼吸一再加重，心脏因跳速过快导致全身腾起麻痹感，你仰头，拼命转动脖颈也无法看到它外观全貌。<br />
它呼声如海底鸣号，吸盘开合、紧缩。<br />
那叫声激得你心跳一再加速。<br />
道路在脚下无限蔓延，前前后后除去那条触手难以望见边际。你站在它的脚下，吸盘如盘口大的疤，大得能将你整个儿吞噬。<br />
你还未迈开脚，身体瞬间踩空！<br />
失重感犹如倒挂的海，将你铺天盖地压打在灰黑血液里，你无法获取新鲜空气几乎窒息，你眯起眼看向脚底：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<br />
那是什么？<br />
中年人张着嘴，他犹如等待多时的饥饿鬣狗，就差一口气将你拆骨入腹。<br />
他腮帮无限扩大，张成两瓣厚片，里面生出细细密密的齿，个个呈现尖端，闪烁刺目寒光。在他后面还有排着队的人事、房东与赵立商，他们犹如行尸走肉，就差你降落将你碾入腹。<br />
你闭紧眼，肩膀不住发颤，你的意识被攫取，神祇残留的神力快压制不住它们了。<br />
你一直无意识地叫茉莉，因为你亲眼目睹茉莉为你献出全部生命，但神祇怕你承受不住冲刺，试图让你像小时候样忘记全部。<br />
他却忘记肆意掠夺他人性命，长期无视生命规律，哪怕身为千年古神，哪怕现世不可能有与其抗衡的存在，但终究会受天道的神罚，剥夺他大部分气力，无法压制曾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屏蔽的孽障。<br />
你只是凡人之躯。<br />
你哪能承受住来自神的垂怜。<br />
哪怕神祇想凭一己之力彻改你命，可他千算万算，竟然未料自己想得以肉身竟会回到龟息状态。<br />
失去庇护，原本环绕在你身边的孽物伺机，就差扑过来撕咬你的灵魂、□□，好吸取神祇残留的能量波动。<br />
它们的脸扭曲凝聚，所以那句“有人想杀掉你”的另一种意思是——<br />
杂虫们试图修改你的记忆，能让你毫无抵抗的，毫无任何防备的落入它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。<br />
神祇设下的屏障无法捕杀你不存在抵触情绪的东西。<br />
豆豆眼熊力量甚微，它用尽全力，也只是驱赶所能“看见”的外部实体，对于侵入你梦境的那些邪祟，它却毫无办法，拼命推动你胯骨，试图唤醒陷入沉睡的神祇。<br />
“成露！成露！”<br />
它嗓音无助，毛茸茸的脸满是紧张。<br />
豆豆眼熊扑到你胳膊，你感觉到它毛嘟嘟暖和的身体，你想回应它。<br />
可是，你身体轻飘飘悬在空中。<br />
你的意识已经感受不到悲伤痛苦。<br />
但转瞬间，一道光掠过，冲破昏暗。<br />
那些错乱的、混沌的记忆凝结被一双小小的手捏碎。<br />
“真是的......”<br />
幼年神祇嗓音轻柔，仅一声，就驱散萦绕你身边的游离恶魂。<br />
“我才睡了多久，有半月吗？怎么就弄得如此狼狈，哎呀，这是哭了么。”还是小孩子神祇伸出手，捧住你满是泪痕的侧脸。<br />
幼年神祇端详你：“明明你小时候都不哭的。”<br />
你泪眼模糊，眼前景象浸满水泽，唯有面前人紫袍格外突出，无尽黑暗中散发盈盈光线，犹如一盏蝴蝶兰灯。<br />
“......”<br />
拥住你的怀抱是那么温暖，仿佛回到身体还是胚胎时，你蜷缩成团，任由幼年神祇将你搂在心口处。<br />
“就算这样，我还想让你活下去。”<br />
你听到神祇的呼气。<br />
那么轻，夹带些许失落。<br />
更多是对接下来要发生事的无奈叹息。<br />
你不明白，眼皮如千斤重，你任由意识飘散，似铅球掉入太空沙，无止无休地向更深处下坠。<br />
…<br />
……<br />
“成露？”<br />
最开始，豆豆眼熊觉察不对，它接连后退，却始终无法放开握住刘成露的熊爪。<br />
起初它以为是自己错觉，直到原本躺在棉被里的人周身产生细微波动，一圈圈震荡驱逐空气，窒息感炸开。<br />
原本萦绕在刘成露面部的瘴气飘散，豆豆眼熊被冲击波掀了个跟头，啪叽歪在行军床末端，可它来不及站稳，就见刘成露干瘦细瘪的小腿迅速消失。<br />
“……？！？”<br />
豆豆眼熊大惊失色，它四只爪并用向前跑飞扑，但前者速度更快！<br />
它眼睁睁看着被子伏下去。<br />
成露！成露！<br />
豆豆眼熊麻布眼潮湿，它还没靠近，又个翻滚差点掉下床，一抬头，少年模样的神祇突然钻出来，怀里似乎还抱着襁褓。<br />
“嘶……小孩子都这么软？”<br />
他小心翼翼地托举，生怕没抱稳摔了这个小包被，满心满眼的怜爱与喜欢。<br />
豆豆眼熊目瞪口呆：“那是谁？”尽管心中已有了隐隐猜测，它仍不可置信蹦跳着要去看：“是不是……成露？”<br />
等看清内里，它浑身僵硬：“这是？”<br />
襁褓里面是个小婴儿。<br />
乌色发丝柔软贴覆额头，淡眉翘鼻，小嘴巴静静抿住，但由于抿得太紧了，反倒是挤出来一个小口水泡泡。小手手微屈，虚虚握着，棉质围兜兜掖在他下巴处，他睡得并不太安稳，脑袋略略晃动，细眉蹙起。<br />
豆豆眼熊看呆了。<br />
它握紧胸口。<br />
神祇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放在枕头的正中央，充当安抚婴儿床：“还是太心急，把人逼得太过，导致他记忆混乱分不清是臆想还是现实，所以我就顺水推舟，把他变回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婴儿，这样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……啊，但怎么照顾幼崽？”<br />
神祇收回手，他转而揪住豆豆眼熊的耳朵：“臭熊！不是让你保护好他吗！”<br />
“哈！！”<br />
豆豆眼熊愤怒，虽然毛茸茸的面部实在是瞧不出来：“你有资格说这句话？”<br />
“我不是分给你一缕神识么。”<br />
“那也只能让我掌控这个棉花身体。”豆豆眼熊呲牙，虽然外表还是笑眯眯的毛绒三瓣嘴。<br />
“哈，每晚上享受刘成露怀抱的是谁？是我吗？”神祇一斗嘴立马变得小家子气，就差上蹿下跳，“我还没找你算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