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怀予坐在旁边，尽力?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<br />
“三?月十八日啊，”秦武扬认真回忆了一下，“那天，公益活动?，公益活动?是说?我那个特长者基金会是吧，我再想想。”<br />
旁边的观察室里?，金菲聚精会神地观察确认：“看见没，他身上那件西装，纽扣的材质跟秦朗尸体手上拿着的纽扣一样，都是犀角扣。”<br />
年觉明站在桌边，给那边问询室里?的秦武扬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，抛出一个十分符合他人设的提问：“你们?说?，一个公司的这种领导啊，为什么能打过?一个手上有刀的保安。”<br />
“年哥，你看看他这人高马大的，还有别忘了，他那个特长很逆天的。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秦朗，其实秦朗在哪儿他门清，然后偷袭变成反偷袭，优势就在他那边了。”<br />
周平打了个寒颤，他刚才想要回答，结果想起了与此?问题相关?的另一件事，不?免身上一阵恶寒，就先听了金菲说?的缘由。等?到恶寒褪去以后，他说?话还是够毒：“不?止如此?，他还能只用三?十秒掐死一个法医呢。”<br />
“哎不?是……”<br />
虽然不?知道秦武扬的特长使用起来是一种什么感觉，但他已经?熟练掌握了那么多?年，那间?私人医院也是他建的，监控视野各个死角都清楚得很。只怕是还借助特长优势，才能避开监控，扼住他脖颈时让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。哦对?了，还有当时那种莫名?其妙晕眩的感觉……<br />
“那，那给我三?十秒我也行。”年觉明可能误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嘴毒大赛，充分展现了什么叫造物的败笔。<br />
难怪李澈没让他跟去问询。周平甚至懒得再白他一眼。<br />
*<br />
“按计划的话五点我的部分就结束了，没想到还提前了一点。想着时间?还早，后面也没什么事，我就顺便去钓个鱼。这种事就是一时兴起，所以我就开车去河边了。”<br />
好牵强，但是符合钓鱼佬的刻板印象。<br />
“河边具体哪里?？”<br />
“就是我们?l市那条河，我以前也常去，怎么，秦朗的下落找到了？”<br />
“对?，秦朗的尸体在河流下游发现，已经?做了dna对?比确认。我们?调查秦朗死因时发现，您在秦朗死亡时间?段也开车前往相同的河边。有其他人能证明您是去钓鱼么？”<br />
“这个，他死了？河边的话，是淹死的？”<br />
“秦先生，麻烦说?明你的行踪。”张怀予打断了他的话头。<br />
“哦，是这样，我是一个人去钓鱼的，我的车上还有钓鱼的设备。呃，对?了，那天我还因为河边才下过?雨，地滑，摔了一跤，把胳膊这里?给划伤了，然后打电话找的人，通话记录这些都可以证明。”<br />
“可以。但是这些不?足以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?。”<br />
“作案？他，他不?是淹死的？”<br />
金菲啧啧感叹，“大家伙儿的演技都有点东西。”<br />
“还在调查，秦先生，”李澈补充问，“自三?月十八日到三?月二十日，您的行程也麻请说?明一下。”<br />
“后面几天是吧。哦，我的行程都是可以查的，我的秘书那里?有详细行程表。大概就是，受伤了，先去医院处理，怕在河边容易感染。十九号的行程因为这个就推了，一直在公司大楼。二十号去了l大学的招聘会，先去了商学院，也去招聘会现场看了一眼。”<br />
“l大学啊。”张怀予猛然抬起头，直视秦武扬的眼睛，“很好的学校，还可以顺便去见一见妹妹对?吧？”<br />
“没有去。”秦武扬下意识脱口而出。“什么……”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?，眼中的错愕转瞬即逝，“妹妹？”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?严谨了，被猝不?及防的信息打了个措手不?及，他一时之间?不?知道该在哪个逻辑节点去弥补。<br />
“对?啊，你的妹妹，不?是就在l大学工作吗？”<br />
“啊……对?，你们?说?这个啊。”秦武扬眼中升腾起戾气又?迅速消散，“不?过?她……啊，我确实是，还挺久没有跟妹妹联系了。”<br />
“果然有鬼。”观察室中的年觉明眉尾一挑。<br />
第60章 新鬼2<br />
两小时以前。<br />
张怀予在空无?一人的办公室里, 决定运用软件跑一遍媒体报道过的，目前已?经?公布的三个案件的所有?信息，看看这?三个案件在公众眼中传达出一种什么样的信号, 试图找出秦武扬他们想?要找的甚至可能已?经?找到的人具有?什么特点。<br />
周平回来了，也看了看他的电脑, 问?, “这?有?用吗？”<br />
“不好说。”张怀予看见?是他过来, 偏过头前后?回望了几眼，然后?用脚勾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以做挽留, “你回来了，组长他们还没回来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周平从?善如流地接受了挽留。“重新看了一下凶器，还有?崔景的包。凶器方?面没什么发现, 但是至少, 现在去看没有?那种晕眩的感觉了。至于崔景的包……反正?没法看到秦武扬吧。”<br />
大约正?是因为秦武扬的特长极为特殊, 也与眼睛的特殊视域有?关，所以他才能看到在自己的特殊视域里看到这?个人吧。<br />
“应该跟我们推断的一样。秦武扬让人趁招聘会期间，将凶器放进崔景的包里。这?个人很可能就是梁其宗。”<br />
“我有?一个疑问?。秦武扬如何使崔景参加这?场招聘会？”周平把手上的保温杯放到桌面。<br />
“这?个思路反了。”张怀予调整了一下软件的设置, 又重新跑了一遍信息，“秦武扬先去了解了崔景的行动, 然后?设计要让凶器与崔景产生联系。恰好他发现崔景作为工作人员参加了l大学举办的招聘会，因此用上了这?么个简单有?效的方?法。”<br />
有?点合理，但总觉哪里似乎被忽视了。周平微微点头, 看见?电脑上飞速滚动的信息停了, “怎样，有?结论?吗？”<br />
张怀予将关键词筛了一遍，摇头，“跟我们的直觉观感是一致的, 特长者，是提及频率最高?的关联词。自从?陆曜辰的案件以后?，无?穷符号的讨论?程度开始变高?。”<br />
周平并不近视，只是因为眼睛代?价的缘故，看这?些电子设备的屏幕总是要不自觉靠近一些，“后?面的几个关键词是……”<br />
张怀予干脆把电脑拉近一些更方?便周平看清楚，没想?到一下子带到了保温杯，保温杯还没盖上盖子，他眼疾手快要去抢救，结果被周平往前倾的身体给拦了一下。<br />
“小心小心！”<br />
在保温杯即将倒下，里边的热水抢先一步洒出来，被烫了一下的周平往后?缩，眼疾手再快的张怀予迅速抢救下即将整个翻倒的保温杯后?。<br />
一场小规模的人仰马翻成功被阻止。<br />
“没事吧？”张怀予抓过周平的手，看向了被热水浸了的衣袖。“没什么，就洒出来一点而已?。”周平随手扯了桌上一张纸巾，盖上水渍的位置，然后?再扯了一张顺便帮他把电脑边缘的水擦了。<br />
要是再有?点事或许要好些。张怀予不无?遗憾地想?。他的眼神?扫过周平的手，电脑的边缘，桌边的水渍，摆放整齐的一本厚重的书，以及……<br />
“我把纸巾扔一下。”周平扯了扯依然被张怀予拽住的手，没扯动，“你手松一下。”没反应。他有?些意外，却发现张怀予的目光盯着桌子边缘，他顺着张怀予的目光看过去，那边，他刚才站起来扯纸巾的时候，带起了风吧大概，把书边上那一摞资料的顶部碰歪了。<br />
张怀予把周平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，这?样腾出位置来，抽出了那摞资料中的一张，不错目地盯着。<br />
恰在此时，李澈推门?进来，目光在他们这?一块停留了几秒，然后?思路回到正?轨，“秦武扬的信息查过系统了。”<br />
“那可真狗血——你们干啥呢？”年觉明探头。<br />
周平把对方?推开，起身把纸巾扔了。<br />
“秦海临的前妻，还真在l大学教过书。不过啊，前几年，因为身体原因，已?经?提前退了，现在不在l大学。”<br />
张怀予拿着手上这?张纸站了起来，“不是什么秦海临的前妻。”回来的周平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复印件，标题写着“咨询记录”等字样的。<br />
“应该是秦武扬的妹妹。”张怀予将这?张纸最关键的内容展示出来，页面右下角，签名处，“是那个离婚以后?，被前妻带走的女儿。”<br />
“对。”李澈接上话了，“秦海临的前妻，名字叫文鸢。在l大学中文系任教，三年前退休。金菲也说过，她离婚的时候带走了跟秦海临的女儿，据说这?个女儿有?一定精神?或智力方?面的缺陷。带走女儿以后?，出于保护女儿的原因，她改了女儿的姓氏。”<br />
“谜底一直在谜面上啊。”张怀予深吸一口气，叹息出来的时候有?些像自嘲的嗤笑，可能就是被这?个什么智力或精神?方面的缺陷给误导了。他将手上这?份咨询记录拍在桌子上，有?些泄愤的意思了。
“三?月十八日啊，”秦武扬认真回忆了一下，“那天，公益活动?，公益活动?是说?我那个特长者基金会是吧，我再想想。”<br />
旁边的观察室里?，金菲聚精会神地观察确认：“看见没，他身上那件西装，纽扣的材质跟秦朗尸体手上拿着的纽扣一样，都是犀角扣。”<br />
年觉明站在桌边，给那边问询室里?的秦武扬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，抛出一个十分符合他人设的提问：“你们?说?，一个公司的这种领导啊，为什么能打过?一个手上有刀的保安。”<br />
“年哥，你看看他这人高马大的，还有别忘了，他那个特长很逆天的。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秦朗，其实秦朗在哪儿他门清，然后偷袭变成反偷袭，优势就在他那边了。”<br />
周平打了个寒颤，他刚才想要回答，结果想起了与此?问题相关?的另一件事，不?免身上一阵恶寒，就先听了金菲说?的缘由。等?到恶寒褪去以后，他说?话还是够毒：“不?止如此?，他还能只用三?十秒掐死一个法医呢。”<br />
“哎不?是……”<br />
虽然不?知道秦武扬的特长使用起来是一种什么感觉，但他已经?熟练掌握了那么多?年，那间?私人医院也是他建的，监控视野各个死角都清楚得很。只怕是还借助特长优势，才能避开监控，扼住他脖颈时让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。哦对?了，还有当时那种莫名?其妙晕眩的感觉……<br />
“那，那给我三?十秒我也行。”年觉明可能误以为自己进了什么嘴毒大赛，充分展现了什么叫造物的败笔。<br />
难怪李澈没让他跟去问询。周平甚至懒得再白他一眼。<br />
*<br />
“按计划的话五点我的部分就结束了，没想到还提前了一点。想着时间?还早，后面也没什么事，我就顺便去钓个鱼。这种事就是一时兴起，所以我就开车去河边了。”<br />
好牵强，但是符合钓鱼佬的刻板印象。<br />
“河边具体哪里?？”<br />
“就是我们?l市那条河，我以前也常去，怎么，秦朗的下落找到了？”<br />
“对?，秦朗的尸体在河流下游发现，已经?做了dna对?比确认。我们?调查秦朗死因时发现，您在秦朗死亡时间?段也开车前往相同的河边。有其他人能证明您是去钓鱼么？”<br />
“这个，他死了？河边的话，是淹死的？”<br />
“秦先生，麻烦说?明你的行踪。”张怀予打断了他的话头。<br />
“哦，是这样，我是一个人去钓鱼的，我的车上还有钓鱼的设备。呃，对?了，那天我还因为河边才下过?雨，地滑，摔了一跤，把胳膊这里?给划伤了，然后打电话找的人，通话记录这些都可以证明。”<br />
“可以。但是这些不?足以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?。”<br />
“作案？他，他不?是淹死的？”<br />
金菲啧啧感叹，“大家伙儿的演技都有点东西。”<br />
“还在调查，秦先生，”李澈补充问，“自三?月十八日到三?月二十日，您的行程也麻请说?明一下。”<br />
“后面几天是吧。哦，我的行程都是可以查的，我的秘书那里?有详细行程表。大概就是，受伤了，先去医院处理，怕在河边容易感染。十九号的行程因为这个就推了，一直在公司大楼。二十号去了l大学的招聘会，先去了商学院，也去招聘会现场看了一眼。”<br />
“l大学啊。”张怀予猛然抬起头，直视秦武扬的眼睛，“很好的学校，还可以顺便去见一见妹妹对?吧？”<br />
“没有去。”秦武扬下意识脱口而出。“什么……”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?，眼中的错愕转瞬即逝，“妹妹？”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?严谨了，被猝不?及防的信息打了个措手不?及，他一时之间?不?知道该在哪个逻辑节点去弥补。<br />
“对?啊，你的妹妹，不?是就在l大学工作吗？”<br />
“啊……对?，你们?说?这个啊。”秦武扬眼中升腾起戾气又?迅速消散，“不?过?她……啊，我确实是，还挺久没有跟妹妹联系了。”<br />
“果然有鬼。”观察室中的年觉明眉尾一挑。<br />
第60章 新鬼2<br />
两小时以前。<br />
张怀予在空无?一人的办公室里, 决定运用软件跑一遍媒体报道过的，目前已?经?公布的三个案件的所有?信息，看看这?三个案件在公众眼中传达出一种什么样的信号, 试图找出秦武扬他们想?要找的甚至可能已?经?找到的人具有?什么特点。<br />
周平回来了，也看了看他的电脑, 问?, “这?有?用吗？”<br />
“不好说。”张怀予看见?是他过来, 偏过头前后?回望了几眼，然后?用脚勾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以做挽留, “你回来了，组长他们还没回来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周平从?善如流地接受了挽留。“重新看了一下凶器，还有?崔景的包。凶器方?面没什么发现, 但是至少, 现在去看没有?那种晕眩的感觉了。至于崔景的包……反正?没法看到秦武扬吧。”<br />
大约正?是因为秦武扬的特长极为特殊, 也与眼睛的特殊视域有?关，所以他才能看到在自己的特殊视域里看到这?个人吧。<br />
“应该跟我们推断的一样。秦武扬让人趁招聘会期间，将凶器放进崔景的包里。这?个人很可能就是梁其宗。”<br />
“我有?一个疑问?。秦武扬如何使崔景参加这?场招聘会？”周平把手上的保温杯放到桌面。<br />
“这?个思路反了。”张怀予调整了一下软件的设置, 又重新跑了一遍信息，“秦武扬先去了解了崔景的行动, 然后?设计要让凶器与崔景产生联系。恰好他发现崔景作为工作人员参加了l大学举办的招聘会，因此用上了这?么个简单有?效的方?法。”<br />
有?点合理，但总觉哪里似乎被忽视了。周平微微点头, 看见?电脑上飞速滚动的信息停了, “怎样，有?结论?吗？”<br />
张怀予将关键词筛了一遍，摇头，“跟我们的直觉观感是一致的, 特长者，是提及频率最高?的关联词。自从?陆曜辰的案件以后?，无?穷符号的讨论?程度开始变高?。”<br />
周平并不近视，只是因为眼睛代?价的缘故，看这?些电子设备的屏幕总是要不自觉靠近一些，“后?面的几个关键词是……”<br />
张怀予干脆把电脑拉近一些更方?便周平看清楚，没想?到一下子带到了保温杯，保温杯还没盖上盖子，他眼疾手快要去抢救，结果被周平往前倾的身体给拦了一下。<br />
“小心小心！”<br />
在保温杯即将倒下，里边的热水抢先一步洒出来，被烫了一下的周平往后?缩，眼疾手再快的张怀予迅速抢救下即将整个翻倒的保温杯后?。<br />
一场小规模的人仰马翻成功被阻止。<br />
“没事吧？”张怀予抓过周平的手，看向了被热水浸了的衣袖。“没什么，就洒出来一点而已?。”周平随手扯了桌上一张纸巾，盖上水渍的位置，然后?再扯了一张顺便帮他把电脑边缘的水擦了。<br />
要是再有?点事或许要好些。张怀予不无?遗憾地想?。他的眼神?扫过周平的手，电脑的边缘，桌边的水渍，摆放整齐的一本厚重的书，以及……<br />
“我把纸巾扔一下。”周平扯了扯依然被张怀予拽住的手，没扯动，“你手松一下。”没反应。他有?些意外，却发现张怀予的目光盯着桌子边缘，他顺着张怀予的目光看过去，那边，他刚才站起来扯纸巾的时候，带起了风吧大概，把书边上那一摞资料的顶部碰歪了。<br />
张怀予把周平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，这?样腾出位置来，抽出了那摞资料中的一张，不错目地盯着。<br />
恰在此时，李澈推门?进来，目光在他们这?一块停留了几秒，然后?思路回到正?轨，“秦武扬的信息查过系统了。”<br />
“那可真狗血——你们干啥呢？”年觉明探头。<br />
周平把对方?推开，起身把纸巾扔了。<br />
“秦海临的前妻，还真在l大学教过书。不过啊，前几年，因为身体原因，已?经?提前退了，现在不在l大学。”<br />
张怀予拿着手上这?张纸站了起来，“不是什么秦海临的前妻。”回来的周平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复印件，标题写着“咨询记录”等字样的。<br />
“应该是秦武扬的妹妹。”张怀予将这?张纸最关键的内容展示出来，页面右下角，签名处，“是那个离婚以后?，被前妻带走的女儿。”<br />
“对。”李澈接上话了，“秦海临的前妻，名字叫文鸢。在l大学中文系任教，三年前退休。金菲也说过，她离婚的时候带走了跟秦海临的女儿，据说这?个女儿有?一定精神?或智力方?面的缺陷。带走女儿以后?，出于保护女儿的原因，她改了女儿的姓氏。”<br />
“谜底一直在谜面上啊。”张怀予深吸一口气，叹息出来的时候有?些像自嘲的嗤笑，可能就是被这?个什么智力或精神?方面的缺陷给误导了。他将手上这?份咨询记录拍在桌子上，有?些泄愤的意思了。